開年以來,風電巨頭維斯塔斯(Vestas)走得并不太順。
近日,維斯塔斯董事會主席Bert Nordberg透露出,不會參加公司下一屆換屆,將在2023年4月離職。掌門人的變動,讓本就處于風口浪尖的維斯塔斯更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陰影。
維斯塔斯,丹麥風電公司,曾是世界排名第一的風力發電設備生產商。但在全球風電大勢的裹挾下,維斯納斯的業績不景氣。近幾年來,董事Bert Nordberg幾乎是維斯塔斯的業績支柱。
Bert Nordberg于2012年加入維斯塔斯,在2012-2023年期間,Nordberg一直擔任維斯塔斯董事會主席一職。據介紹,Nordberg入職時,公司正處于非常困難的時期,而Nordberg成功帶領維斯塔斯恢復了財務穩定。
近年來,維斯塔斯風光不在,風電業績受各方壓力早已不堪重負。本次Bert Nordberg的離開,無論是是間接放棄,還是真心隱退,都讓人對維斯塔斯的乃至風電行業的未來隱隱擔憂。
01
業績現頹
提及風機制造,維斯塔斯是一個很難被繞開的名字。這一來自丹麥的風電設備巨頭曾以大約20%的市場份額,牢牢占據了全球第一大風機制造商的位置。
作為前風電大佬,維斯塔斯業績一直蒸蒸日上,2019年營業收入121億歐元,2020年營業收入148.19億歐元,2021年,維斯塔斯營業收入更達到156億歐元。
但到了2022年,情況出現了反轉。
維斯塔斯實現營業收入144.86億歐元,同比下降7%;毛利率(扣除生產成本和質保支出)從10%下降到0.8%,僅剩1.18億歐元;凈利潤為-15.72億歐元。此前,維斯塔斯估算過兩次業績,并不斷下調。2022年三季度時,維斯塔斯將2022年營業收入從145億至160億歐元下調到145億至155億歐元之間。
近年來,受疫情、地緣沖突、通貨膨脹等因素,風電廠商的日子并不好過。維斯塔斯2022年的下跌,有天災,有人禍,也有市場因素。
天災直指俄烏沖突帶來的影響。維斯塔斯屬于歐洲風電廠商,沖突影響下,維斯塔斯關停了在俄羅斯的業務。2022年4月5日,維斯塔斯宣布退出俄羅斯市場,同時擱置了在烏克蘭市場的建設和服務業務,相關存貨減值、合同索賠等合計損失超過2.69億歐元。
人禍指向維斯塔斯自身業務出現問題。2020年以來,維斯塔斯銷往瑞典、澳洲、美國多個風場出現葉片故障引起的停機、葉片脫落或倒塔事故,為此,維斯塔斯陸續關停多座風機廠。此后幾年,維斯塔斯一直受質量問題引發的長尾效應的困擾,持續在質保上投入。2022年,針對V164/V174兩個海上機型的不良表現,維斯塔斯損失1.78億歐元。
市場因素方面,由于風電項目具有招標期早于交付期、且兩個時間可能相差較遠的情況,在大宗商品通脹期間,材料和物流成本壓力無法向用戶傳導。以前中標訂單成了業績負擔,2022年電力解決方案整體收入下降13.5%。未來,維斯塔斯希望通過漲價和縮短報價有效期的方式緩釋價格風險。
除了以上原因,維斯塔斯業績下滑的核心原因是全球風電行業的不景氣。
02
增長乏力
2022年,全球風電裝機量不及預期。按照維斯塔斯的預測“歐美陸上和海上風電建設高峰期預計分別在2024和2025年來臨,2022和2023年屬于黎明前的黑暗,整體增長乏力,是主機廠家最難熬的日子。”
事實確是如此。2022年,風機價格下降、風機裝機量速度減緩、前期風機的維修成本激增、項目中標和落地時間過長等因素的夾擊下,國外廠商難以為繼。
全球風電巨頭之一的西門子歌美颯,在經歷了虧損、裁員、股權重構后,業績仍然沒有好轉。2022年(2021年10月至2022年9月)公司營收同比下降3.8%至98.1億歐元;凈利潤為-9.4億歐元,去年同期為-6.27億歐元。
與之同遭遇的還有通用電氣。2022年,通用電氣可再生能源風電業務虧損22億美元。
西門子歌美颯給出的理由和維斯塔斯一致保修和服務維護成本高于預期。通用電氣的業績下滑體現在風電機組的訂單數量下降2022年GE銷售了2190臺風電機組,2021年銷售了3590臺,銷售量下降39%;2022年全年GE簽訂了2243臺預售訂單,而2021年這個數字是2860臺。
國外的風電三巨頭尚且如此,其余小廠商的處境也不好過。風電項目施工周期長,維修成本高,往往項目中標時是一個價,但是等到真正落地時,市場早已是另一番模樣,成本壓力傳導比較慢,需要漫長的周期才能走上正軌。
03
如何穿越周期
在相同的大背景下,中國風電廠商也面臨著同樣的困境。
今年以來,排名靠前的金風科技、遠景能源、明陽智能、三一重能等廠商均未公布業績預報,而公布業績的風電廠商均有著不同程度的下滑,電氣風電凈利下滑-2.9至-3.5億元。行業整體不景氣,但是市場的爭奪仍然激烈,在中國風電整機商排名中,三一重能從第八位首次上升至第五位。
對于業績下滑原因,除了交付影響外,廠商們均提到低價問題。這兩年來,風機價格下降太快,2022年,陸上風電由年初2000元/kW左右繼續一路下跌再探新低至1400元/kW左右。近期再創新低,2月23日,內蒙古能源集團4個風電項目集中開標,其中一項目第一中標候選人的報價為1460元/kW(含塔筒)。
風機價格飛速下降,上游的廠商利潤被一再攤薄。風電廠商均在經歷這場由行業發展帶來的震蕩,喜則平安度過,憂則丟盔棄甲。
除此之外,風電廠商還面臨著風電回收的難題。
風能資源豐富的地區一般都在比較偏遠的地區,如山脊、戈壁灘、草原和海島等。受條件限制,風電大多安裝在地廣人稀的地方。但偏遠地區用電量有限,只能通過遠程輸送,通向經濟發達的地區,對電站的要求大大增加。中國的電站數量還不能支撐起這樣遠距離的輸送,特高壓電網作為運送電力的“高鐵”,成為了首選建設方案。
目前,中國特高壓電網建設總體滯后。從建設周期看,光伏電站是3個月至6個月,風電為1年,特高壓為1.5年至2年。按照正常的時間節奏,特高壓電網應當建設先行,才能與建設速度更快的風光電站形成“源網匹配”,做到同時投產、良好消納。但由于疫情、特高壓核準滯后等因素的影響,建設進度并沒有提上來。所以,當前仍然有很多風電場看似運轉,實則閑置。
閑置風電場不僅是對資源的浪費,也是對企業的一大打擊。拋開成本這種不可控因素,回收、維修風電場將是風電行業的一大難題。
潮起是機遇,潮落是危機。上一次潮落是在2012年,當時,已是風電領跑者的維斯塔斯經歷了虧損、裁員、甚至傳出要被明陽智能收購的傳言。維斯塔斯做了一系列變革,調整公司管理體系、跟隨市場腳步重新定位產品結構、對產業鏈進行取舍。一系列自救措施讓它又在風電企業第一梯隊待了幾年。
維斯塔斯董事會計劃由Anders Runevad擔任新主席。對外宣布人事變動時,Nordberg對維斯塔斯表示祝愿“我很自豪能夠任職維斯塔斯主席超過10年,我相信董事會將繼續領導維斯塔斯再續輝煌。”無論維斯塔斯能否再度穿越周期,都將為全球風電企業帶來巨大啟示。
原文標題:巨頭爆巨虧!全球風電王者業績人事雙地震